第(2/3)页 很多会馆依然为士子提供免费居住和饮食,经费则主要来源于商人,有的官员也会为此募捐,因为他们当初可能是受益者;会馆还提供其他一些服务,比如死在异乡,没有资金回乡的,商人集资给他们买棺椁,在会馆临时停放,等待家人节奏,或者托人运回去。 会馆还带有宗教性质,停放棺椁就带有这种性质了,因为传统只有义庄、寺庙愿意让晦气的死人停放。会馆建筑本身也是一种宗教式建筑,比如山陕会馆是供奉关公的,木匠行会供奉的是鲁班,广州经营丝织业的锦纶堂,供奉的是通西域的张骞,他们认为张骞通西域,打开了一个西方市场,这还是广东人,眼光视角够独特的。 会馆有时候也被叫做公所,比如上海的宁波会馆,也被叫做四明公所。在哈萨克地区,陕西、山西的商人还能组成山陕会馆,或者叫西商会馆,成为当地商业势力的龙头,可到了黑海地区,一个更加开放的商业环境中,单靠陕西和山西这两股西商势力,就无法主导了。 由于这里起到的是中国商品在西方的集散地,亚非欧商品进入中国的汇聚所作用,因此不但吸引来了海量的中国商人,也吸引来了中亚、欧洲等地的商业势力,中国商业势力,胜在资本雄厚,坐拥一个庞大的国内市场,许多商帮完成了原始积累,又有股份公司这样可以借助金融市场的现代公司,实力最为强大。 但他们面对的,却是一群商业文化渗入骨髓的民族,希腊人、犹太人、亚美尼亚人这些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商业民族,绝非浪得虚名,对于中国人来说,商业是一种谋生手段,而对于这些民族,商业是一种生活方式,他们的整个文化和存在都是基于商业的。就好像乡村的中国人一样,对于美国人来说,农业也许是一项用于谋生的产业,可对于中国人来说,乡村社会是一种生活,种地、耕田、盖房子、生孩子,这些属于生活。 以犹太人为例,找货源,记账本,算盈亏,这些是他们的日常生活,他们能发现最细微处的商机,又扎根在黑海地区深耕了许多代人,跟这样的本土商业势力竞争,光靠雄厚的资本是不够的。 而且论起资本雄厚程度,来自西北欧地区的英国人、法国人和荷兰人一点也不输给中国商业势力,他们从各自的祖国带来了这个时代最先进的商业制度,利用更现代化的方式进行融资,同时又经营各种前沿产品。有较高的技术壁垒,也不是轻易能通过资本力量弥补的。 所以中国商人集团在黑海的贸易,在跟这些本土商业民族,西欧商业势力的较量中,尽管也学到了很多更复杂的商业技巧,但也必须更团结,才能分享到最丰厚的商业蛋糕。因此在黑海贸易的中国商业势力,并不是西商一个群体的独角戏,而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商团,商帮的联合作战。 因此他们在这里建立了中国人联合的会馆,中国公所。不管是私营性质的西商集团,还是股份制形势的商业公司,甚至欧洲公司这样的特权公司,他们都是中国公所的一份子,共同出资,一起开会,分享商业信息,合作瓜分利益,成为黑海地区的商业领袖。 对于一些特殊的商业,也只有联合的力量才能获取,比如黑海的石油。这是有一定的技术壁垒,但利润相当丰厚,又很受政治力量干扰的利益,寻常小商人吃不了,弱小的商业力量吃不了,但太符合中国商团的胃口了,他们有资金,他们还有强大国家作为政治后盾,他们不弱小。 至于技术壁垒,也已经不再是壁垒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