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扎营后,还是夏季。这里是山谷,气候宜人,两边有的是原始森林,陈周全组织人砍伐木头,在河边搭建起了营地,但这些营地简陋的跟他们行军大营没什么差别。陈周全打算将就一下,他当然不可能永远住木屋,他们可是要住大宅的,于是把有限的人力马上投入到了开窑烧砖当中。 开垦上,他们开出了大片田地,有耕牛、犁铧等工具的帮助,并没有太过劳累,只是草原的草根较深,对犁铧的损伤很大,开垦出了两千多亩地后,就没有完好的犁铧了,只能暂时停止开荒。 开出来的土地,大部分种了豆麦等作物,因为根据去年谢清高的考察,认为这一代的气候跟中国江苏仿佛,种麦、种稻皆宜,不过中种植水道需要开挖渠道引水,排水,需要的人力太多,陈周全决定暂时以小麦为主,种豆则是为了解决牛马的草料问题;除了这些,他们种植了大量的蔬菜。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顺利,让陈周全极为满意,经受挫折的雄心渐渐复苏,不再靠着一股不服输的精神支撑,而是真的开始看到了未来。 但一场大雪几乎毁了这一切。 这一地区属于后世美国的俄勒冈州,而且距离大海不远,这里的气候并不算恶劣,没有周琅想象中的风暴,可是风不大,雪却下的很大,很厚。因为这里的降雨量相当的大,明明纬度跟北京差不多,偏偏比山东还温暖,靠近太平洋,东部的落基山脉挡住了水汽,降雨非常多。 大雪压块了很多木屋,陈周全不得不带人冒雪修理。这不是最严重的,最严重的是雪不断的下,一下就是半个月。低温他们不怕,潮湿他们也不怕,可潮湿和低温加在一起,却让开拓者们开始生病。一病就是一大片,最严重的时候,过半人卧床不起。 带来的药品根本不起作用,几个郎中商议之后,等待雪停冒险进山寻找当地草原,他们怀疑是中国的药治不了这里的病,可这几个大夫再也没有回来。陈周全找人搜寻,也没有任何踪迹,这里是为开发的原始状态,有当地的生番,还有许多野兽,谁也不知道几个大夫遇到了什么情况。 陈周全极为懊悔,明明这些他都知道的,可偏偏无法避免,这让他生出了无力感,自打决意反清时候起的那种天不怕地不怕,不怕鬼不信邪的大无畏精神,第一次无法鼓舞起他的士气。他的意志开始消沉,幸好周琅坚决不给他们酒,他们自己也没有染上鴉片烟瘾,否则陈周全可能会毁了自己。 漫长的冬季结束了,他们整个冬季中最多的户外活动,就只有不断的挖墓,埋人。春天终于来了,可好运并没有来,泛滥的河水淹没了他们的营地。河水退却,抢救出来的粮食全都潮湿霉烂,最危险的是他们的盐几乎都被河水吞没了。 绝望的情绪,让一个个造反者都大声嚎哭,陈周全竟然好几次摸到了刀柄,想给自己来个痛快的。他的权威在开拓者中急剧下降,已经有人开始公然无视他的权威,跟他争吵,完全不怕他,因为那些人连死都不怕了。打架斗殴成了家常便饭,因斗殴而死的人,尸体常常扔在营地里好多天没人理会。 反清复明的时候,他们是乌合之众,殖民开拓的时候,他们竟还是乌合之众。 危机最能考验人,危机也最能锻炼人,陈周全看到了几个过去自己并不太重视的兄弟,竟然在这大危机中保持了沉稳,他们在秩序混乱的营地里一直默默收拾残局。他们晾晒那些泡水的粮食,从盐袋里扣出板结的盐块。组织人去打猎,组织人去捕鱼。 第(1/3)页